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你老婆正在房里和别人乱搞呢,你怎么这点血性都没有……十几年的朋友,大津恨铁不成钢地骂我。
我不再说话,拉着大津走下楼,寒风吹拂过我们的脸庞,冻得我俩都脸色铁青。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如果看到赤身裸体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我觉得自己会气得昏厥过去,而且大津又是心狠手辣的德行,万一一个失手闹出人命,这么多年的朋友也被我连累了。
我就像一只蜗牛,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总会把全身都缩进壳里,觉得只要自己没有看见,事情就没有发生过。
这种掩耳盗铃的滑稽心理,从小到大被不少人痛骂过,但我就是改不了。
我甚至单纯地在想,其实每个人都会犯错,只要我给她一次悔改的机会,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那天晚上,接近十点钟妻子才回来,她看起来很疲惫,连饭都没吃就去洗澡,等她躺到床上时,我用平常聊天的语气问: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点事,加了个班。妻子打了个哈欠。
你脖子上怎么弄的?我注意到她脖子上有块地方很红,应该是草莓印。
哦,可能是大衣领子蹭的,一到冬天我皮肤就容易过敏。她有点紧张,随即找出一个敷衍的借口。
我心里涌出一股无言的愤怒,拳头握得太用力掌心都流出血来,但我还是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周红,我们结婚快三年了,我一直很信任你,所以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坦白跟我说,只要你坦白,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你。
这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你有毛病吧?我有什么好坦白的,神经病……
周红不耐烦地侧过身子,开始玩手机不再搭理我。随后一段时间,我做了很多布置,买了几个摄像头,放在房间的隐秘角落,拿着她的身份证,去电话公司调了她所有的通讯记录,还有就是给岳父岳母买了一套两万多的按摩椅,岳父当了一辈子教师,腰椎颈椎都有毛病,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次,一直没腾出工夫给他们买。
试试吧,爸,您就躺上去我来调角度……我殷勤地摆弄着开关。
干吗买这么贵的,你们又没攒多少钱。岳父皱着眉头数落我,但眼角的笑意收敛不住,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礼物很满意。
赚钱就是花的嘛,只要您二老身体好,这点钱算什么。我把按摩椅调高一点,岳父脸上也舒展起来。
当年我和周红相亲约会了几次,她对我一直不冷不淡的,走路和我保持距离,看电影也不自觉把脑袋偏向另一边,有一回晚上我送她回家,下车时无意间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就像被电打了一下,整个胳膊都缩在背后,眼神还带着防范之意,这一切都让我以为,我们俩应该是没戏了。
但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却突然跟我提出结婚。
我二十七,你也二十九了,我们都不小了,我觉得你人也比较踏实,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把证领了吧。周红第一次对我表现出热情,挽住我胳膊。
我有点意外,问:你想好了吗?结婚可不是儿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但是你得保证要对我好,对了,我爸妈还有两个小要求,第一是在市里买一套房子,不用太大三居的就行;第二就是我妈去年做手术,家里欠了亲戚十几万块钱,你先替我们还了。周红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那种表情,有点被迷住了。
这些要求不算过分,我爽快地答应了。
结婚那一天,我家把排场弄得很大,来的客人坐满了一个大厅,还有些远房亲戚,来得迟了甚至要等到第二席。周红那天特别漂亮,婚纱把她的身材完美烘托出来,背部光滑如玉,小腿颀长,锁骨漂亮,浓妆下的表情端庄得体,和我的长辈打招呼,喊人也勤快,他们都说我娶了个好媳妇。我觉得飘飘然,就多喝了几杯,后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几个同学又冲进来拉我,要我别想逃跑。
我被拉拉扯扯往外走,在楼梯转角瞟见周红在和一个人说话,我大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就看见她脸色惨白地转过脸,嘴角有点抽搐。
怎么了,是你朋友过来了吗?我醉醺醺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