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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是不知道季若星对席恩玄的感情，可她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女儿，甚至连女儿的骨灰都要离开她，她又怎么舍得。 季母紧紧闭了闭眼，再落下两行清泪：“让我……再看看她。” 闻言，席恩玄面色一僵。 季天翎朝他点点头，他明白这已经是季母最后的请求了。 席恩玄进了房，将木盒小心地抱了出来。 季母看着那暗红色的木盒，竭力忍住眼泪，像接婴儿一样抱了过来。 恍然间，她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生下季若星那一刻。 因为胎位不正，她差点难产，又疼得死去活来，叫着再也不生了。 可是当护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她瞬间忘了生产的痛苦。 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好像让她的心化成了一潭清水。 季母颤抖着抚着盒面，弯起了唇角：“凝雨，告诉你爸，下辈子我还找他。” 一句话让季天翎和席恩玄心一涩，更加说不出话。 季母因为季父的死，对季若星从医抱有最大的抗拒，但是她从没怨恨过他们。 她心里比谁清席，这辈子，季父不是她一个人的英雄，季若星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骄傲…… 再将季母送上车后，季天翎看着席恩玄的手腕，眼神复杂。 席恩玄心知肚明地开口道：“放心吧。” 闻言，季天翎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看着两人离开，席恩玄目光一转，落在了远处的夕阳上。 火烧云如同卷成棉花的火焰，金红色的光芒洒满了整座城市，初秋的风带着似有若无的凉意席卷而来。 他仰起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夜空，仿佛看见了漫天的星恒。 三天后。 席恩玄站在他和季若星的婚纱照前，眼神深沉。 他这一走，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又或许再回来时，他已经两鬓斑白。 但他不会改变主意，只要季若星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席恩玄将婚纱照小心地取下，用布轻轻地盖住，以免落了灰。 天阴沉地像被铺了一大块灰色的绒布。 席恩玄背着包，拖着一个小行李箱下了楼，却见叶知薇站在路边，她倚着车门，神情踌躇，像是在犹豫什么。 看见他出来，立刻站正了，可见他拿着行李，满脸诧异：“临轩……不，席医生，你，你要去哪儿？” 即便知道她的爱是无望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去关心席恩玄。 叶知薇不想承认她心里有一点自私的欣喜。 季若星不在了，她可以陪着席恩玄。 可每每这么想，一种罪恶感又能占据她的心。 她就像一个迷失在大海的人，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席恩玄目光冷淡地点了点头。 叶知薇紧紧攥着衣角，几番挣扎后试探开口：“让，让我照席你好吗？” 第十九章 黄土   加入书架 A- A+ 话一说出口，叶知薇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但又忐忑期盼着席恩玄的回答。 席恩玄却道：“谢谢，我有她足够了。” 他拒绝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虽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叶知薇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疼。 但看着这样干脆的席恩玄，她又生了丝不甘：“为什么？季若星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能放下？” 闻言，席恩玄眉头一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 叶知薇一怔：“临轩……” 然而席恩玄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头也不回地走着，离开了这座城市。 叶知薇眼眶一热，落下了泪。 她低泣了几声，只能落寞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 蜿蜒的山路如龙盘踞在山间，席恩玄忍着大巴车中难闻的气味，翻看着季若星的笔记。 她上大学时，跟着导师去过一次山区，为那儿的人义诊。 也是在那儿，她亲眼看着一个老人因为冠心病在送医的途中去世。 季若星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冲击，甚至开始自责。 如果她再快一点，医术再好一些，老人是不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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