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這便宜夫君,旋即扯了扯唇角,面對着所有村民,朗聲道:“王翠父女倆非說想要證據——其實,想要證據很簡單!我聽見王翠和李員外的兒子說,她已經懷了身孕,你要是想要證據的話,就去鎮子上找個大夫來,隻要一把脈就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又是紅口白牙憑空污蔑。”
王翠面含春水,子女宮飽滿凸出,腹部雖未凸出,但孕相十足,有雙身之相,一看就是懷孕了。
沈眠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真得妄當了這麽多年的玄門掌教。
這話一出,在荷花村的村民心中,足夠掀起滔天波浪!
未出嫁先懷有身孕,這若是真的,按照族規,那是得浸豬籠的!
所有人瞧見沈眠說得有理有據的,一時間都把目光放在了王翠臉上。
王屠夫滿臉狂怒,“沈眠,你别太過分了!我家翠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這樣污她清白,是想讓她去死嗎?大家夥評評理,哪有這種沒憑沒據随口冤枉人的?”
相比較王屠夫的硬氣,王翠面色卻有些慘白,下意識地捂住肚子。
沈眠瞥她一眼,“說我沒憑沒據,這很簡單,隻要你有願意去鎮子上請個大夫來,一把脈就知道!我還親口聽見她和李少爺說,她已經懷孕三月了。”
“不是!”王翠立即反駁道:“我沒有這樣說,沒有三個月……”
話還未說完,她就發覺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什麽,面色瞬間慘白的沒有血色。
旁邊的村民頓時一片嘩然。
還真的懷了身孕?
沒有三個月……那起碼是真有了啊!
王屠夫方才還說沈眠不守婦道,結果私下與人苟合,還懷了孩子的,是他閨女!
這丢人丢大發了!
聽得王翠這話,孟韫不由打量起沈眠來。
沈眠的目光一直鎖定在王翠身上,沒有看到他那探究的目光。
“你真懷了身孕?”王屠夫驚愕不已,猛地攥住王翠的胳膊,“是李康海那王八羔子的?什麽時候的事?”
“我不是,我沒有……”王翠拼命地搖頭,還想要辯駁,卻無言可辯。
沈眠緩緩地道:“我要是你,現在想得就不是辯駁之詞,你肚子裏的孩子不就是李康海的嗎?現在拿着這孩子作要挾,你才有嫁進李家,成爲李家少夫人的可能,不是嗎?”
王翠面上空白了一瞬,不得不說,沈眠的話,正好戳中了她心中最深處的貪念,李康海爲人好色,長相又一般,她最初願意和李康海來往,就是看中了李家有錢,她受夠了做窮人的日子,一心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而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
也正是因爲她懷了身孕,今天才在白天,冒險把李康海約出來,沒想到被沈眠撞了個正着,李康海當時借口爲保名聲,聯合王翠把沈眠推進了河裏。
現而今是春日,河水冰冷刺骨,沈眠都被推下去一刻鍾了,她才喊的人,誰知道她這麽命大,竟然還活了過來,直接戳穿了她和李康海的秘密。
王翠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告訴我,這孩子是不是李康海的?”王屠夫卻在沈眠這一番話裏,抓到個重點,是啊,憑借着孩子嫁去李家不好嗎?
隻要王翠肚子争氣,一胎得男,李家還能對她不好?
現如今她已經懷孕了,這是最好的出路。
王翠在王屠夫緊迫盯人的目光下,欲哭不哭地點了點頭。
“好啊!李家那個王八羔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還不想負責不成?”王屠夫一把拽着王翠的胳膊,一邊往村外走一邊道:“你跟我去李家,爹去給你讨個公道!”
王翠心裏忐忑,不知道這樣去李家合不合适。
但架不住王屠夫力氣大,硬是把她往李家拖。
看到王翠害人不成,王屠夫一開始還罵罵咧咧,說沈眠的難聽話,現如今卻不要臉地帶着女兒上門讨公道,村民們頓時撇撇嘴,對王屠夫一家頗有不屑。
看着王屠夫就那麽拉着王翠走了,沈眠松了一口氣,腿軟的厲害。
原身在河裏泡了太久,以至于一命嗚呼,沈眠不知爲何接管了這幅軀體,但情況并沒有好轉到哪裏去,她現在隻覺得寒冷順着風,一絲絲地往她的骨頭裏鑽,冷得她忍不住渾身發抖,骨骼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就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般。
看到她抱着雙臂發抖,孟韫收回打量地目光,道:“回家。”
語畢,他便扶起沈眠的右臂,扶着她往孟家的方向走。
見他們都走了,圍觀的村民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