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冷風吹得人心裏發寒,右胸又開始陣痛,一抽一抽的就像我瀕臨崩潰的神經。
上學時期對任何群體活動都不太熱衷的陸故之也不知抽了什麽風,在李光明客氣的邀請之下,居然當真坐在了屁大的蒼蠅飯館,跟我們這群不熟的人尬聊。
陸故之的位置就在我的身邊,距離近到他擱在桌子上的手臂會時不時貼到我的手肘,蹭到的地方滾燙。
一群人聚在一起,工作完全不同缺乏話題,鬼才李光明想到了個奇葩遊戲,「真心話大冒險之沒有大冒險」。
開始大家的問題都還頗爲含蓄,酒過三巡場子被徹底吵熱,問題的下限也越拉越低。
終于經過幾輪厮殺,獨善其身的陸故之不幸中标,李光明大着舌頭問:「陸醫生,你的初吻與何人在何時何處發生的!」
我心一墜,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陸故之,喉嚨有些發緊。
在所有人都以爲問題過界,準備往回收一收的時候,陸故之才開口,「高二暑假的班級聚餐,發生在男廁所。」
剛說完,同事們發出驚天嚎叫,嚷嚷着要聽細節。隻有我握住啤酒杯的手冰涼,我自然是知道那一次的。
同學聚會我喝了酒,趁着酒勁兒追着陸故之到了男廁表白。怕被拒絕魯莽地親了男孩的嘴角,之後慌忙而逃。
原本想要開學道歉,沒想到那次竟成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的魯莽,終究是逼得陸故之離開了。
我感覺自己醉了,醉到無法再回憶過去。
「我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李光明正在興頭不想散,「好好的怎麽不舒服了,喝多了就坐着醒醒酒,不逼你再喝。」
「真有病,胸痛得厲害。」我捂着右胸,半真半假地說,「醫生說我再熬夜會死人的。」
話音落下,李光明的視線從我跟陸故之身上逡巡了一圈,在陸故之看不見的地方伸手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我對這個手勢感到疑惑之際,李光明突然眼睛一亮,說道,「要不讓陸大夫給你看看?就現在,酒桌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