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心知不好,他对这位父皇的性子还是不太了解,虽然知道父皇刚愎自用,死要面子爱钻牛角尖,但想不到堂堂的皇帝,竟如此的没有城府,轻易的就会暴怒。
只一句辽东不可为,就触了崇祯的逆鳞。
这也就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是哪个大臣,恐怕轻则下狱,重则就是要掉脑袋了。
旁边的田守信膝盖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王承恩额头上也渗出冷汗。
天子一怒可不是小事,即便是儿子,也不能迎其锋芒。
朱慈烺反倒是冷静下来。
虎毒不食子,他不信崇祯会杀了他,大不了被幽禁几日。
距离崇祯十七年的生死大限只有两年不到,这会不努力,不冒些险,将来国破身亡之时,再来后悔就晚了!
心念至此,朱慈烺自是神色不动,他跪下来,向着金砖地面猛一碰首。
砰!
这一下倒是真的用力,额头疼死了。
再抬起头,已然是满脸泪水。
儿臣虽然不肖,却也不会把自己的话推到别人身上。刚才所言,皆是儿臣的肺腑之言!
朱慈烺悲声道。
崇祯微微愣了一下,自家儿子是什么模样,他最是清楚,虽然说不上愚笨,但也绝不灵秀,一向都是规规矩矩,对朝政,从来都不参与,今日忽然说起辽东,又提到孙传庭,他直觉就是太子受了有心人的蛊惑和挑拨,一时怒气难以遏制,但是当朱慈烺跪倒在地,猛然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砰然声响,那种决然而然的风骨,非是忠臣烈子不能做到。
崇祯被震撼到了,也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