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被拷打得不成人形,卻死死咬定周瓊月無辜,綠珠年幼不知情,是自己恨周姨娘所以買了道士,想害她們一屍兩命。
徐子儀看着摔在自己面前,那個大着肚子的人偶,十七根銀針都密密麻麻地紮在它的肚子上。
他不知道爲何紅玉咬死是她自己找道士要陷害周姨娘。
「丫鬟沒有她的主意,怎會去求訪道士?我的生辰八字也從未有他人知曉,不過是從前我與她交好,便掏心掏肺地同她說了許多,誰想……」周姨娘滿臉是淚,「你若要害我,你盡管來害,何必咒我腹中孩子,你自己生不出,便也要咒我們母子嗎?」
「她出身鄉野,這種下作手段她倒是懂得多。」
「說不定當初便是用這種手段,勾引将軍呢。」
老夫人氣得渾身亂戰,徐子儀隻覺得自己一張嘴怎麽也說不清。
難道要他說,自己和瓊月換了身子,找道士偷偷打聽換回來的法子?
他實在不知那個人偶從何而來,也不知周姨娘怎麽知道他吩咐紅玉去尋道士的。
「關起來!不許給飯吃!死生由她去!」
老夫人哆嗦着嘴,臉上淚痕未幹,底下丫鬟們請大夫抓藥打熱水忙作一團。
徐子儀擔心母親身體,想上前去侍候。
卻不想一隻白潤細膩的手按在他的腕上,輕輕制住了他。
周姨娘背對着衆人,自沾淚的手帕後擡起眼,看了徐子儀一眼,勾起一個淺淺的笑,眼下胭脂痣風情萬種:
「妹妹呀,你還想去氣死老夫人嗎?」
徐子儀愣住,這女人的臉怎麽變得比翻書還快!
「你呀,還是太嫩。」
仆婦将徐子儀關在私牢裏,隔壁躺着氣若遊絲的紅玉,僅一塊破氈勉強覆體。
老夫人再不喜歡瓊月,也知道發妻是徐子儀的臉面,她不能對瓊月上刑,便拿她身旁的丫鬟出氣,這一拷打,身上傷口潰爛起了燒,老夫人責令下去,不許人替她醫治。
「死了便拉出去埋了,誰敢再說一句情,一并打死!」
外頭秋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徐子儀脫了外衫給紅玉披上。
紅玉原本是周姨娘房裏的丫鬟,他并不明白紅玉爲何要袒護自己和綠珠,明明她隻要松口把事情推到瓊月身上,便可脫身,周姨娘這個舊主見她裏應外合,想必也不會難爲她。
紅玉半夜起了高熱,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讓他快走:
「夫人,你快走呀,紅玉什麽也沒說。」
「我知道我治不了了,夫人不必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