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
秦安安别開眼,死死掐住手心才忍下淚意。
她聲音輕得仿佛一碰就碎,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不同意。”
傅時霆眉宇微擰了瞬。
他看着秦安安,深邃雙眸裏的情緒如洶湧潮水般起伏不斷。
但最後隻是解下大氅,将它披在了秦安安肩上。
“雪大,我送長公主回去歇息。”
這話語如此關切體貼,可傅時霆那寡淡冷然的語氣分明絲毫未變!
秦安安心頭一悶,險些脫口而出:“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絲愛意?”
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下,隻餘一聲——
“好。”
走回東院的路上,漫天飄雪。
秦安安望着那雪花落在傅時霆的發頂,倏地憶起那句詩。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此刻的她與他……便也算如此了。
卧房門外。
傅時霆停住腳步:“長公主早點休息,臣先告退。”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
秦安安下意識出聲喚住他:“時霆!”
傅時霆回頭看來。
四目相對,她嗓音莫名沙啞:“你曾許諾我的那句話,如今……還作數嗎?”
新帝繼位那日,秦安安替傅時霆喝下了一杯毒酒。
命雖保住,卻落下病根。
他在她病榻前許諾:“隻要我在一日,便會護長公主一日無憂。”
如此,已三年。
然而此刻,傅時霆卻沉默了。
寂靜肆意蔓延着,終是吞噬了秦安安眸底的那抹希冀的光。
許久,她垂下眼睫,正想說些什麽來打破僵持時。
男人低沉的聲音終于響起。
“作數。”
聞言,秦安安倏然擡眸,卻隻望見了傅時霆離開的背影。
又一陣腳步聲響起,貼身婢女雪兒走上前:“長公主,自您嫁進王府,王爺便鮮少過來,今日爲何不将他留下?”
秦安安咽下喉間的苦澀:“心不在這,強留下人又有何用?”
更何況這樣做,隻會讓傅時霆更厭惡自己罷了……
之後,京城連着下了幾日的雪。
東院的炭爐也一直燃着,屋内暖的透不過氣來。
可秦安安還是覺得冷,一雙手腳,就像是暖不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