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齊,男人已經在客廳等她,手裏正玩着張學生證。
見她出來,漫不經心的将學生證遞過來,「順路送你。」
雲棉有種被看破的窘意,「我們,要不要加個微信?」
祁堯臉上沒什麽情緒,垂眸點了點屏幕,沒幾秒顯示出二維碼。
聽追他的女生說過,祁堯給聯系方式,後來基本上不會同意,想到這拿出自己手機,「你加我。」
「...」祁堯眸光微動,又打量她幾秒,笑了,「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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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送到學校門口,男人就離開了,一字未提昨晚的事。
雲棉心裏湧起些酸澀,沒回宿舍,而是去了兼職的紋身店。
「學校裏傳瘋了祁堯昨晚帶個女生一起走了,不會是你吧?」
江月一臉心知肚明,雲棉也不打算隐瞞,「嗯。」
「恭喜你,勇敢邁出第一步。」
雲棉沒說話,隻是擦紋身槍的動作微頓,想起昨晚種種,她确實挺勇敢的。
學生時代喜歡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在操場教你打球的,一種是在教室做題的。
可她卻喜歡上了那個在巷尾抽煙的少年。
喜歡到将他的名字紋在最接近心髒的位置。
笨拙而熱烈。
「網上不是傳祁堯是殺人犯的兒子,你真不介意?」
這事不算秘密,隻是沒人敢搬明面上說。
「人雲亦雲罷了。」
「我記得當初那案子,祁堯他爸不是見義勇爲誤殺那混混嗎?」
「算了,人都沒了,還提這些幹嘛。」
雲棉沒說話,當年祁偉年确實是見義勇爲,搏鬥混亂間,刀刺向了混混。
巷子内沒有攝像頭,法庭上,那個被混混勒索的男孩因爲害怕沒有出庭指正,當時導緻輿論都在謾罵祁偉年。
男人入獄沒多久自盡了,輿論更是肆意妄爲,說成畏罪自盡。
就算後來那個男孩終于出面解釋了當時所有事,真相大白,祁偉年無罪釋放。
但世上已經沒有了這個人。
那些煽風點火的媒體和湊熱鬧的網友,也隻是唏噓片刻,繼續美好生活。
而祁堯,明明什麽都沒做,罪名就已經成立,殺人犯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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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法語系,下午沒課,但還是去了學校。
有模有樣拿着本英語書。
到了發現記錯時間,課已經開始了。
貓着腰從後門進去,依然被老教授看到。「遲到的那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雲棉愣住,看着他翻開點名冊,緊張道,「您好,我是法語系的。」
「千裏迢迢到英語系,是來蹭課?」
她想說是的,目光剛好掃到不遠處,男人也側頭看過來,到嘴邊的話改成了,「老師,我是來陪家屬上課。」
說完耳邊傳來些竊竊私語。
教授老頑童似的笑起來,「歡迎歡迎,你是哪位的家屬?」
周圍安靜。
雲棉不斷望向祁堯,隻是這個人似乎不準備幫她,洩氣想着要不要離開,「老師,抱歉我...」
話被道懶洋洋的語調打斷。
他說,「我的。」
下一秒,教室直接是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
祁堯,成績第一考進聯大英語系,但這人卻是出了名的混球,上周還因爲打架差點吃處分。
性格狠戾薄情,沒人敢惹。
如今卻公然承認是家屬,很難不往暧昧處想。雲棉心髒加快幾分,一時忘記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