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驟然變大,雨點打在窗子上噼裏啪啦的響,沉悶而又熱鬧。
江畔月看着眼前的沈雎洲,忽然想起來,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她媽意外過世,她整個人渾渾噩噩,葬禮都是沈雎洲幫她辦的。
其實那時候的沈雎洲是對她最好的,在他創業最開始,她的工作也很艱難。
兩人最窮的時候,一起連着啃了兩個月的白饅頭,吃到後來看見饅頭都想吐。
可是江畔月永遠記得,那一年她過生日,沈雎洲用身上僅剩的幾塊錢買了把面,親手給她做了碗長壽面。
她不知道那時候沈雎洲是不是愛她的,但,最艱難的日子,是他們彼此扶持着一路走過來才有了今天。
沈雎洲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他們走到一起,到後來像模像樣地談起戀愛,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他們認識二十幾年,在一起相互陪伴的日子比彼此至親的人還要長久。
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沈雎洲會這樣抛下她。
江畔月不自覺收緊五指,指節攥得泛白,眼眶通紅:“我不會分手!”
沈雎洲卻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她跟前。
“江畔月,當初你給了我二十萬,現在這裏有兩千萬,百倍奉還,夠了嗎?”
百倍奉還,夠了嗎?
看着那張銀行卡,江畔月眼裏忽然聚集了水氣。
她透過霧氣看着沈雎洲漠然而不耐的臉,心底是幾欲噴薄的痛苦和絕望。
她抖着聲音問:“沈雎洲,你真的沒有心嗎?”
聞言,沈雎洲一下皺起眉頭,臉上多了一絲冷意:“要麽要錢,要麽一無所有,你自己選!”
說完,他把銀行卡扔在桌上,轉身離開。
他固然是欠了她江畔月的,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沈雎洲。
但是他也很清醒,他不想用自己的一生,甚至前途去補償這個女人!
“嘭——”門被他狠狠帶上,一陣冷風撲了進來。
江畔月拿起桌上的銀行卡,踉跄着追了出去,可沈雎洲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她一時恍然,漫無目的的到處走,不知不覺地到了沈辭西的病房前。
她怔怔站在門口,聽見裏面有人在說話。
“還是蔣璐姐姐好,大方又漂亮,不像那個江畔月,小家子氣。”沈辭西的聲音尖利又谄媚。
蔣璐聲音帶笑:“你這樣說,要是她聽到可是會傷心的。”
沈辭西哼了一聲:“那又怎樣,我隻想蔣璐姐姐你當我嫂子。”
像被人徹頭潑了一盆涼水,江畔月感覺自己渾身涼透。
從前,她覺得沈辭西隻是性格乖張,可原來,她跟沈雎洲一樣,薄情冷肺。
她忙着工作還每天細心竭力地照顧她,卻是這樣的結果。
江畔月默然轉身離開。
孤零零坐在病房外的走廊邊,面前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能爲她停留,
痛苦,孤獨像潮水一般席卷,将她包圍。
那銀行卡在在她手裏被捏得變形,又被丢進垃圾桶。
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