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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走到哪里,鸣泉先生总背着一个黄绿色迷彩画夹。画夹很大,从后面跟着鸣泉先生,画夹几乎将他宽厚的脊背藏起来;从前面远远迎上去,他戴着黑色遮阳帽,穿着红色风雨衣,浓密的眉毛下,一双俊俊闪烁的眼睛,总在微笑。鸣泉先生的脸颊敦厚、方正,是八十年代电影里经常出现在人们眼里的端正形象;他的神态,也是庙堂里常见的敦厚、朴实;他眼神中的光芒总是温润、和蔼,总之,无论从哪里碰见李鸣泉先生,你总会多看他几眼,甚至追随了他,跟着他的脚步,也背一个画夹,一起继续往前走……     与鸣泉先生相识已有三四年,总觉得他是自家的一位兄长,既然是自家人,也没有必要去为交往的远近、亲疏费思量,于是鸣泉先生来天水,才见上一面,鸣泉先生走了,又像盼望亲人,盼着下一次聚会。     二     鸣泉先生背着画夹,出现在你面前时,或许就是春雪莹莹的一个早上,或者又是艳阳高照的秋日午后。他走在天水西关有古树的巷道里,远远看到他,总会让人想起一位离家很久归来的游子,又会想到一位探访神秘的考古专家。于是,他放下帆布画包,从长方形小口袋里,取一瓶矿泉水、毛笔和黑色水彩;从圆形的小口袋里,取出水盘;又从正方形的小口袋里,变出一只能折叠的马扎凳子。一切准备就绪,鸣泉先生拉开帆布画夹拉链,取出用毡毯包裹起来的画板。这个画板很特别,似个锦囊。毡毯与画板四周,用六个可以折叠的黑色小夹子固定,毡毯和画板之间,自然形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口袋。从口袋里面取出白纸,放进画稿,取放之间,画板变成“芝麻开门”的神秘宝库,那里面装着鸣泉先生人生的春夏秋冬。每到一个地方,每过一个季节,每一天创作的写生稿,都曾在这个锦囊里存放过。鸣泉先生珍视画夹里的写生稿,如一位农民珍惜种子,每天播下一粒粒“种子”,它们便在毡毯里发芽,在鸣泉先生心上开花。     三     鸣泉先生在天水秦州古巷里一落坐,便隐没在巷子的一角。他似一个地地道道的天水人,任凭你眼光伸进巷子的尽头,还是会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绘画写生时悄然无声地融入了巷子里,他似巷子里的一颗古树,一尊垂花门,又似巷子里一面斑驳的墙……     很多年以来,李鸣泉先生无数次来到天水,他很奇怪,自己为何对这片土地抱有这样深厚的情感。每次,都像回家,每年一次,或者一年两次。但他却是地地道道的河南周口人,他甚至内心最深处还曾想把家也安在这里,就在这里落户。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在他生命旅途中偶然路过的地方,却成了生命归宿中想要落脚的地方。     究其原因,还是应了那句话:“热爱一座城市,因为热爱一个人。”那人,是这座城市源头的开始,是中华民族的先祖——伏羲。而伏羲氏生于甘肃天水,葬于河南周口,这其中难道会有什么神秘的机缘巧合?甚至有时候鸣泉先生感觉,自己就是伏羲氏八千年甚至更久远之后,在现代生活中一些远古基因密码遗留的一部分。他无数次探访天水这座城市,无数次被伏羲城古巷道似曾熟悉的景物迷恋,谁又能说得清楚,李鸣泉先生或许是几千年里每一次轮回中又一些基因密码遗留的载体呢!     四     一个人,被上天降临在大地上,一定是要来做些什么的。鸣泉先生给朋友们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手从不离速写本”。他一会儿凝目远望,一会又低头创作,纸和笔墨从不离手。或许天降大任于鸣泉先生,他的责任就是拿起笔,通过他的眼睛,用他的心,去记录即将消失的人类故乡。     鸣泉先生笔下的线条,从勾勒一个早春的朝阳开始,蘸一滴浅浅的墨,浸润苍茫大地。忽然笔下生花,白雪皑皑的土地春暖花开,一朵朵桃红色的梅花,从黝黑苍劲的枝丫怒放生命。微风吹来,远处奔跑的小鹿,跳进三月桃雪纷飞的世界……     李鸣泉先生的每张画都来自他的写生稿,冬天最寒冷零下40度,他经常在东北的雪地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在冰雪即将消融的春天,他又到西部的天水、青海、新疆等地。他的画从表现人类早期的春天,一直画到现代社会,和终将会消失的人类现代建筑景象。他在现实生活中写生,又将自己精神世界的温暖、美好和期望,在绘画中展现出来。每次坐在一处古巷破旧的老房子、土茅屋或在陕北旧窑洞前写生,总有人会问他:“这些破房子有什么画的?”可当他真正创作出一幅绘画作品时,又有人会惊叹:“这就是我们家那个地方,你把它画得真美”。     在是与不是之间,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李鸣泉先生将自己思想中对生活、对事物美好的期望展现在绘画中,他经常说自己的画是:“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的结合。”而当今社会正需要“用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观照现实生活,用光明驱散黑暗,用美善战胜丑恶,让人们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梦想就在前方。”     五     鸣泉先生常说画画是“减法”,要知道取舍和选择,人生也要“减法”生活。他在生活的摸索中,为自己定下一个看似简简单单,却需要付出辛勤和努力的“减法”目标——在60岁之前的五年里,用减法完成以“消失的故乡”为主题的四部个人作品观摩展,即西部人家、中原人家、北方人家、海外人家。每年举办一次以写生画为主的个人作品观摩展,这些展览作品,不对外销售,只是在写生稿和原画对比的创作基础上,召开研讨会,请全国及地方行家里手,提出宝贵意见。之后,自己再进行再次创作,完善自我、创新自我,第五年在北京举办“消失的故乡”主题展,将这些年不断完善的最成熟、最成功的作品奉献给人们。应该说李鸣泉先生的创作本身是对艺术虔诚的膜拜,他用笔记录现实世界中存在过的世界和即将消失的世界,他的创作,本生就是一部绘画记录史,记录了他眼里人类的昨天、今天和想象中的明天。2014年10月22日,李鸣泉先生《消失的故乡之西部人家》国画创作观摩展在天水开展,李鸣泉先生说:“天水是伏羲诞生的地方,这里就是人类开始的春天,把作品观摩展放在天水,是冥冥中的注定……”     六     鸣泉先生走遍山川大野,他的脚步,如一架测量仪器,光阴从他的脚下一点点流淌,这一生拖着沉沉地脚步,背着画板,拿着笔,到底经历了多少个寒冬、烈日;到底走过多少分分秒秒的旅程,鸣泉先生也说不上来,他走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村落、古巷,又多次到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俄罗斯、韩国、印度、埃及、香港等20多个国家进行学术交流和绘画创作,曾连续4年在英国和美国举办个人画展,他曾多次参加各级美展、书展并获奖,他因勤奋和踏实,绘画、书法、写作已成为他在生活中寄托思想,表达自我的三种基本方式。鸣泉先生很多年前便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为中国为数不多的“三栖”艺术家。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对艺术的追求,却像朝圣的信徒,默默执着而虔诚的用笔和墨磨砺自己的人生。     每天早晨,鸣泉先生总会五点钟起床,顺时针按摩腹部一百下,喝一杯温开水,做五十个俯卧撑,吃两个大枣,出门跑步一小时,之后坚持洗一个冷水澡,吃玩早餐,背起画夹出门写生。而到了晚上十点半,手机自动关机,早早上床安睡……     人生周而复始,由于坚持、勤奋、执着,鸣泉先生在绘画艺术中已创造了无数个辉煌时刻,已达到了自我创作的巅峰时刻,然而谁又能想到,谁又能做到,他依然回归本真,回归最初,每天坚持写生创作,从人生一点一滴做起,从人类的早春画向人类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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