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19 編輯 <br /><br /> 古爾浪窪
西升窪
早晨,起的很早。悄悄地走出門,小城正一寸一寸地從沉睡中醒來。
南北向的街,低矮的店鋪,各種生活用品,四鄉趕來的新鮮蔬菜,青菜、甘藍菜、胡羅蔔。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子,又白又暄的大饅頭,還有烤的焦黃脆香的古浪燒鍋子。
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而美好。小城,就在這平靜和平淡之中,開始了一天的日子。
沿一條濃蔭小道向西而行。初秋的陽光,一點一點鋪展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小道蛇行而上,水泥的路面平坦而幹淨。小路的二側,已略顯枯黃的冰草寂然無語。這種草,越到秋天,越遒勁有力。粗砺的葉子,暗含陣陣殺氣。貓兒刺,頂着幾朵紫紅的花朵,怎麽看怎麽像從枝葉中努出來的一滴血。草叢中,蛐蛐兒拚命的叫着。它們似乎要把這個秋天喊破,要把某些心事喊給空曠的山野。
一隻蒼鷹,從小城的上空盤旋着飛過來。它在離我們不遠的一個土丘上落下來,滿懷警戒地望着我們。
那個土丘,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它的形狀讓我想起了小時看過的電影裏,八路軍戰士打仗時藏身的戰壕。它呈圓形,裏外二層,溝壑雖然大部分被填平了,但形狀還是清晰可見的。
我有點奇怪的走過去。于老師告訴我,這就是當年西路紅軍防禦馬家軍時開挖的軍事戰壕。
戰壕,我的心裏不由得一懔。
1936年冬天的古浪縣城,朔風獵獵,天寒地凍。一支由紅四方面軍和其他部隊組成的西路軍,挺進河西走廊,計劃打通新疆到蘇聯的國際通道,以便爲中國工農紅軍取得國際支援,爲抗戰建立鞏固西北後方。其中,第九軍也接受了任務,從靖遠的虎豹口西渡黃河,踏上了悲壯的西行之路。在古浪境内,與敵匪馬家軍展開了一場極爲慘烈的戰役。
小時候,看過電影《祁連山的回聲》。第一次看到馬家軍窮追不舍殺害紅軍戰士的悲慘情景。據說,電影裏的一部分鏡頭,就是在這裏拍攝的。多少次路過古浪縣城,總忍不住地回頭去看縣城西側那些光秃秃的山。總覺得那些山上,彌漫着一種特殊的氣息。
那個冬天,當紅九軍二十五師的先頭部隊進入古浪境内的時候,由馬元海、馬彪等四個騎兵旅,馬全義團及互助等縣的民團就尾随而來。他們由東、南、北三個方向向紅軍的陣地猛撲過來,向紅九軍陣地發起猛烈的進攻。
七十年後的今天,我們已無從再現當時那悲壯而慘烈的一幕了。曾聽當地的老人講,當日敵人還派了三架飛機助陣。他們集中火力猖狂進攻紅九軍,九軍軍部危在旦夕。危急關頭,紅九軍二十五師一個團從敵人的後側而打過去。這才給軍部解了圍。那些日子,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硝煙彌漫的小城,被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中。
七十年後,這一切真的都遠去了。從山上往下看,鱗次栉比的樓房和大大小小的店鋪人家,安詳而平靜。若有若無的市井叫買聲和流行音樂,讓人們想起日子的安穩和歲月的美好。如果不是這些軍事工程,如果時間再長久一點,人們的記憶中,那些曾經的慘烈和痛苦,還會持續下去嗎。
1936年11月12日,激烈的戰鬥在橫梁整整進行了一天。炮火和硝煙之中,百姓的心都緊緊地揪着。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無法去想像當時的殘酷場面。但那種讓人揮之不去的恐懼和不安,卻永遠的留在人人們的心頭。
我想,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是願意在戰火中生活的。戰争是殘酷的,它讓正義勝利,讓邪惡離開。
初秋的陽光,雖有絲絲寒意,但還是溫暖的。草叢中的蛐蛐兒,一聲接一聲的在鳴叫。我們在這個軍事工程前站了許久,心情都十分的沉重。
聽說,如今的橫梁,隻是一條長長的大山脊。時光的背後,一切都消失了,隻留歲月的風,從這個山頭竄到那個山頭,把一些曆史的故事傳出很遠很遠。
山頂上,有一個八角形的亭子。當地人叫它觀日亭,每天早上,都有許多人從山腳下拾級而上。然後站在亭子裏,等待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一個新的日子就又來臨了。曆史,讓一切留下,又讓一切忘記。
西升窪南側的山腳下。是一塊平靜的湖區。蒼松和翠柏将它們濃郁的影子投身到水面上。濃蔭深處,就是那塊高19.3611米的西路紅軍紀念碑,記載的就是1936年11月11日。由步槍、紅纓槍、戰刀幾何圖形組成的紀念碑體,直指蒼穹。紀念館裏,那個漂亮的女主講用手指着那張戰事圖講解的非常的流利。透過展廳的窗子,我的目光還是投射到紀念碑後的那座高大的墳茔上。我知道,那裏埋着二千多名紅九軍戰士的忠骨。生前,他們并肩作戰,死後,他們又緊緊地擁在一起。
院子裏,幾個管理人員,正給孩子們送來的大花籃上灑水。金盞花開的妩媚而妖娆,它們八月的陽光下燦爛地笑着,感受着和平日子的安詳和美好。
不遠處的龍泉寺裏,一陣沉悶的鍾聲隐隐地傳來。在這悠長的鍾聲裏,塵世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天。
大靖土門子
許多外鄉人,不知道古浪,卻知道大靖土門子。大概都是因爲那句俗語:要想掙銀子,就到大靖土門子。
小的時候,家裏常來一個親戚。他說他是奶奶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們叫他舅爺爺。舅爺每年來二次,一次是秋收結束的時候,一次是臘月的時候。他來的時候,有時騎着一頭灰色的小毛驢,上面馱着毛線口袋;有時,就背着個褡裢獨自來了。當然,每次來,口袋和褡裢都是空的。記得,他常年都穿着黑色的大襟衣裳,戴着一頂黑色瓜皮帽,身上散發着濃郁的旱煙味。他會講許多笑話,還給我們唱古浪小調《織手帕》;有時盤腿坐在炕上,給我們唱《小鹦哥盜桃》的寶卷。我們都喜歡他,但奶奶不喜歡。因爲他每次來,都要從我們家背走許多東西。秋收的時候,他背麥子、菜籽和豆子。臘月的時候,要背饅頭。時間一長,叔叔們都不高興了。因爲那時,日子都過得很苦,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再說,誰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奶奶失散多年的兄弟。據奶奶說,她的兄弟是被當時的國民黨抓了兵的。後來不知奶奶說了什麽,他就再也不來了。我也記住了他來的那個地方叫大靖土門子。也不再相信人們說的那句話:大靖土門子,遍地是銀子了。
人生真是有意思。三十幾年後,我卻鬼使神差地路過這裏。
到的時候是中午。一條狹窄的長街,說不上熱鬧也說不上冷清。
司機将車停到了一家莊院前,我們去一個農家園吃飯。
小院裏很安靜。幾朵遲開的大麗花和熟季花,扒着牆頭呆呆地看着我們。沒有太多的客人,花兒們也無精打采的。低處的小埂上,卧着幾隻大南瓜。還有零星的沒有采摘的茄子和西紅柿。辣椒也紅了,謙遜地垂下頭去。幾隻黃蝴蝶,悠然地從這朵花,飛到那朵花上。幾隻雞,在一起鐵籠裏咯咯地叫着。
女主人出來了,她和我們打了個招呼,仔細地去摘那些菜。
中午吃的是清炒洋芋絲、茄辣子西紅柿和爆炒小公雞。很家常的味道,讓人想起了幾十公裏外的老家。飯廳的另一側,有一間子。一挂粉色的窗簾靜靜地垂着。寬大玻璃窗,将裏面的擺設很清晰地投射出來。電視、冰箱、沙發、衣櫃應有盡有,一塊暗紅色絨布苫着的好像是一台電腦。寬大的席夢思床上,鋪着一床百合花的錦絲被子。床頭上,是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擁着滿面含笑的新娘的照片。細看那新娘,好像就是剛才在院子裏摘菜的那位。
我忽然又想起了我的那位老舅爺。算年歲,也應該是九十幾歲的人了,早就作古了吧。
推開一扇虛掩的門。是一個寬大的待客大廳。大廳四壁上,挂着許多的字畫。有蒼松翠柏、小橋流水,還有一些書法文字很勁道。同行的李老師說,都是當地的書畫愛好者的作品。始才知道土門這個地方,現在不僅物産豐足,還有着豐富的文化底蘊呢。還聽說,本地人訪親看友,不送食品,不送物品,就好送個字兒畫兒的。農忙閑暇,十裏八村的人們聚在一起,唱大戲、扭秧歌、念寶卷、說快闆,老少稱頌。若我那老舅爺還活着,他一定也會用他那漏風的嘴,再來一段《小鹦哥盜桃》了。
下午四點左右,到了大靖鎮。
财神閣在大靖城的什字中心。這個什字與财神閣的設計,可謂獨具匠心。南北的街道,彎而像張弓,東西的街道直而如箭。而财神閣呢,就像是握了弓箭的巨手,張弓待發。弦外之音,當然是發财了。出門求生活,誰個不想發财呢。不過,沒有大靖人想得這樣直接罷了。
很想登上财神閣的城樓去看一下。但轉了一圈發現,每一個門口,都堵着一輛做買賣的農用車。他們有的賣水果,有的買蔬菜,還有二個人,什麽也不賣,就把車停在那裏。自己呆呆地坐在車上看南來北往的人,不知在想什麽。倒是挂在财神閣上的那幾個匾,很引人注目。擡頭看了好半天,才看清,它們分别是“昌林滴翠”、“高峽吐玉”、“高塬流金”、“瀚海藏珠”。意蘊深厚,不是一時就能體會的。
由于時間倉促。隻能匆匆地浏覽一下那個擁擠的小街了。小街西高東低,店鋪一家挨着一家排列下去。店面還是很古意的那一種,商品神秘地藏在黑洞洞的窗口裏。偶然在街角,會看到一些青磚的瓦房,古老的門樓,依然散發着昔日繁華的氣息。
八步沙
再往東走,就進入騰格裏沙漠中了。
老家也在騰格裏沙漠的邊緣地區。記憶中,一到春天,就開始刮一場又一場的西北風。風卷來的沙塵,會在家裏的任何一個角落裏落下厚厚的一層。這幾年,沙漠邊緣的土地都被老百姓開墾成了農田,感覺沙塵也沒有從前那麽大了。
路的二側,結滿了沙棗樹和沙地紅柳樹交錯分布。雖然植被越來越稀少,但卻看不到大片裸露的沙丘。
天有點陰,似乎要下雨了。打開車窗,沙漠固有的熱風撲面而來,風中,混雜着沙土的醒味。
在一座亭子的前面,我們下車了。一段小小的台階,二側生長着一種開着紫紅色小花的植物。我細細地看了一下,認出是花棒。它的花很小,妩媚之中,透露着某一種倔強和任性。那一年去民勤沙漠,二天的采風,認識了許多沙漠植物。感念它們生活在艱苦環境中的困難和不易。回來寫了文字,雖然不是太好,但還是常常拿出來看,回憶它們在沙漠中的模樣。
台階上面的平台上,有一個很古意的亭子。亭子上面,嵌着三個大字“八步沙”。我有點奇怪,明明是茫茫沙海,爲什麽叫八步沙呢。後來才知道,幾十年前,這裏林木茂密,牛羊成群,處處是一片綠色的海洋。沙漠海中最微小的一個沙丘,也隻有八步大小。而随着氣候的惡化和周邊百姓對沙地的開采挖掘。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裏,到了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這裏已成了古浪縣最大的風沙口了。綠洲退卻,八步沙變成了八百裏沙場了。荒無人煙,風沙肆虐。每年,都有大片在農田被流沙吞噬。人們的日子不好過,就把目光放到了日趨荒蕪的沙漠裏。把一些僅存的沙米、黃毛菜籽和苦豆都拔了換錢和食物。這樣的破壞,更加加劇了沙漠的荒化。
亭子的小桌上,擺放着一些吃剩的小食品和幾個飲料瓶子。看來,不久前這裏還來過遊玩的客人。聽于老師講,這二年,來這裏遊玩的客人很多。人們在厭倦了城市的車水馬龍之後,又來沙漠腹地探險了。但來過的人們,誰又能想到二十年前,這裏還是一片狂風呼嘯的沙場呢。
腳下的沙土,很棉軟,讓人有一種想坐下去的沖動。
放眼過去,那些叫梭梭、檸條或是花棒、白榆的植物們,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緊緊地排列在沙土之中。我用力地去拔一根梭梭,但它紋絲不動。當然,我并不是想破壞它。我隻是想知道,一棵植物,要想在沙漠裏生存下來,得有多大的勇氣和力量。
聽說過六老漢的故事。也知道,如果沒有他們的努力和付出。這裏,早已變成中國的另一個羅布泊了。也聽說,六老漢中的幾位,如今已離世了,但他們的子孫後代,卻把這一項艱巨而艱難的任務堅持了下來。才使這一片沙海變成了一個探險的遊樂的勝地。我沒有見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但從腳下的一棵棵沙漠植物上,我看到了了他們的頑強和堅韌。深深地懂得了他們那簡單而又質樸的誓言:八步沙不治,土門子不富。老百姓的願望,永遠都是那麽的簡單而明了。
要離開了,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一陣清涼的風,吹的那些沙漠植物們開心地笑了起來。
昌靈山
一場雨,追着我們的腳步來到了山腳下。
一天的沙地行走,讓人疲憊而又幹渴。這時忽然到了一個綠草郁郁的山裏,讓人一時感覺到了仙界了。
下了車,雨也大起來了。秋天的雨,不會下的像夏天那些的猛烈了。它們細細綿綿,一點一點滲入到腳下一泥土裏。已是有點枯黃的植被忽然又鮮活起來,遠遠近近的樹們,散發着油亮的光澤。
石階很陡,路很滑。草叢中,秋蟲的聲音忽然消失了。一棵又一棵大大小小的松柏樹上,都系着無數根紅色的緞帶。一個留着長發的道人,從山上下來了。他用清淡的目光看了我們一眼,兀自走了。
走的有點累,想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一下。又忽然覺得這塊石頭造型奇特,若一具石棺卧在路邊。驚的我一個蹦子跳了起來,引得同行的師友一陣大笑。
小路很曲折,呈之字形,很婉約的樣子。設計的人也很用心。昌靈山素有“戈壁明珠”、“西北小武當”、“小廬山”之稱。來的人,不是來求神問仙的,就是來尋奇探秘的,路自然要修的曲折一些。人走在曲折的山路上,一邊走,一邊欣賞美景或是想一想心思。不覺的,一些憂愁和煩悶就悄悄的消散了。等到了山上,求神的求神,問藥的問藥。每一個人都把心思兒了了。下山的時候,再沿着這曲曲折折的小路走下來,身子也輕了,心情也好了。
山不很高,半個小時就到山頂了。
雨停了。太陽一出來,感覺山都一下子亮了起來。遠遠近近,山峰層層疊疊。雨後初晴,有薄薄的霧從山窪裏升起,給遠遠近近的山和樹,都罩上了一層薄紗。
不遠處,有清越的鍾聲傳來。覓聲而去,是文昌宮。
新修的殿堂,宏偉而莊嚴。高高的門檻,跨進去,令人心生敬畏。殿裏供俸的是“文昌帝君”,正合吾等心事,深深地跪拜下去。據說此君感覺的靈驗,每年高考前夕,四鄉的學子前來求拜,隻要用了真心的,無不一一應驗,都被高等學府取走了。帝君二側,是天聾和地啞兩二侍童。據說是爲了防止兩人洩露天機,使其聞者不能言,言者不能聞。其實,大概是告誡天下讀書人,不要讀死書,死讀書,活學學用,才是不泯的真理。
山上的廟宇排列的很有趣。順着山勢,依次而上,玉皇閣、救苦樓、藥王殿、百子洞、娘娘殿、金花娘娘殿、磨針殿、靈官殿、仙姑殿、鬥姆樓、祖師殿和三清殿,随着山形一字兒排開。但大多的殿宇,都在修建之中。高高的支架,阻擋在門口,無法走近去看。有幾個,直接就鎖了門了。
玉皇殿的大門也緊鎖着。門前的石階下,有一對十分可愛的石頭梅花鹿。它們一個卧着,一個站着,但都十分專注聆聽着什麽。傳說中的它們,是因爲太過于專注的聽道長講經而化成了石頭。而我覺得,它一定是聽到了自己内心的聲音,才癡迷了吧。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比遇到一個懂自己内心世界的人更爲幸運的事情呢。就因爲懂呀,才付出了生生世世的癡迷。山崖那邊,有一棵古柏,嶙峋的樹幹,遒勁有力。枝枝葉葉昂然向上,給人以無限的力量。
秋盡了,看不到太多的花了,隻有零星的鞭麻花開在枝間。還有一種紅紅的野果子,豔豔地垂在葉下。剛剛下過的雨,讓它有了一種玲珑剔透的晶瑩感。綠蔭遮擋的小道旁邊,有一種紫黑色的植物不懷好意地望着我。一不小心,手背掠到了它的葉片上。立刻,一陣麻痛傳過全身。再一細看,手背上已腫起了一大片,才知道它就是那個被叫着巫婆的萱麻草。
半山腰裏,一個殿叫磨針殿。傳說是大靖西川李家的家殿。世人卻把李白小時候見過一個老婆婆,用鐵棒磨繡花針的故事引用過來,激勵後人勤奮學習,刻苦用功,謀取功名,光宗耀祖。
越往上走,樹林越茂密。油松、山楊和雲杉等,參天蔽日。山風過處,樹們發出低沉的吼叫之聲,令人不由爲之一振。
山的最高處,是三清殿。它與半山腰的玉皇殿遙遙相對,隐喻着“三清對玉皇,玉皇拜三清”的神話。
三清殿前台階上,有一段籬笆牆。籬笆木顔色青黑,看樣子是有些年歲了。站在這裏往回看,猛然發現,整個的昌靈山其實就是一條盤卧着的巨龍。它蜿蜒起伏,生動有緻,首尾呼應。這條蘊含着豐富的文化底蘊和悠久的曆史傳統的卧龍,靜卧在沙漠之中,等待着有更多的機會讓它飛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