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做了很強的心理建設之後,特意挑選醫院瀕臨下班的時間來到診室,準備拿了東西就走。

禮貌地敲了敲門,陸故之擡眸瞧了我一眼,「先去裏面等等,還有兩位病人。」

我隻是拿個衣服,他有幾位病人關我屁事。

見我站在原地,對方竟開始催促,「進去等,患者也是需要隐私的。」

現在講隐私了,那您倒是讓我走啊!

十分鍾之後,我終于得到跟陸故之對話的機會,剛伸手想要讓他把我的内衣交出來,陸故之瞥了我眼,「走吧,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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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麽麻煩,我拿了就走。」

話音剛落,一位小護士突然推門進來。看到我與陸故之并肩而站,笑道,「我就說陸醫生怎麽臨時調班,原來佳人有約。」

「您誤會了,我是陸醫生的病人。昨天東西落在了診室,今天過來拿。」

「上個月有個病人故意将手機落在科室,上周又有個病人把診斷單落下了,再這樣下去,陸醫生的診室都變成失物招領中心了。」

還失物招領中心,山上的筍都被她奪完了。

等到小護士離開,我趕緊解釋,「我真不是故意把東西落下的,昨天我檢查前也不知道你是主治醫師,你可千萬别誤會。」

「嗯,沒誤會。」

陸故之慢條斯理地脫掉白大褂,「當初你找我補習功課,落在我桌子上的作業本、鉛筆橡皮什麽的我也沒從誤會過。」

老提過去就沒意思了。

我不搭茬,陸故之接着問道,「胸部現在情況怎麽樣?」

「右胸有硬塊的地方會突然抽痛,其餘的倒是還好。」

「過幾天我再給你看一下,如果有變大趨勢就做手術切除。乳腺的病切忌生氣動怒,需要保持穩定的情緒。晚上吃點清淡的,我直接挑地方了。」

「哦。」

我還沉浸在重逢之後,自己一直落于下風的惱火情緒之中。直到陸故之拽住我的背包帶提醒我「車在那邊」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到底什麽時候答應跟他去吃飯的!

03

「熬夜會導緻内分泌失調,從而影響你的激素調節,不利于病情恢複,早點休息。」

晚上十點半整,比鬧表還準時的陸故之信息傳來,我翻開掃了眼把手機丢在一邊,繼續聽李光明吹牛逼。

「下期醫學科普節目錄制,我找了醫療業内頂尖的醫生,哈佛醫學院畢業,28 歲榮升副主任醫師。瞧瞧哥這人脈,牛不牛!」

「嘚瑟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你哈佛畢業的呢。」

我說了句實話,李光明立馬不樂意了,用筷子敲着飯桌,「這位女同志,現在咱們策劃部可就你沒對象了。這機會你可不能錯過,到時候你捯饬捯饬,别說哥不照顧你。」

我随手拉開一瓶啤酒仰頭喝了半瓶,打了個響亮的飽嗝,也跟着應和,「行,到時候我就穿着小短裙,踩着恨天高,披散着我的大波浪,不把這位業界大佬迷暈我就不姓丁。」

話說完,我感覺背後有一陣陰風吹來。摸了摸發涼的後背,我漫不經心地轉頭過去,對上了一雙分外熟悉的雙眼。

「媽耶,我好像喝多了,怎麽看誰都像陸故之。」

我眨巴着眼睛沒緩過神,李光明先一步蹦起來,「陸大夫!」

太陽穴跳了跳,一股不好的想法從直沖天靈蓋,果然下秒李光明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小丁,這就是我剛跟你介紹的那位嘉賓,陸故之。」

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冷風吹得人心裏發寒,右胸又開始陣痛,一抽一抽的就像我瀕臨崩潰的神經。

上學時期對任何群體活動都不太熱衷的陸故之也不知抽了什麽風,在李光明客氣的邀請之下,居然當真坐在了屁大的蒼蠅飯館,跟我們這群不熟的人尬聊。

陸故之的位置就在我的身邊,距離近到他擱在桌子上的手臂會時不時貼到我的手肘,蹭到的地方滾燙。

一群人聚在一起,工作完全不同缺乏話題,鬼才李光明想到了個奇葩遊戲,「真心話大冒險之沒有大冒險」。

開始大家的問題都還頗爲含蓄,酒過三巡場子被徹底吵熱,問題的下限也越拉越低。

終于經過幾輪厮殺,獨善其身的陸故之不幸中标,李光明大着舌頭問:「陸醫生,你的初吻與何人在何時何處發生的!」

我心一墜,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陸故之,喉嚨有些發緊。

在所有人都以爲問題過界,準備往回收一收的時候,陸故之才開口,「高二暑假的班級聚餐,發生在男廁所。」

剛說完,同事們發出驚天嚎叫,嚷嚷着要聽細節。隻有我握住啤酒杯的手冰涼,我自然是知道那一次的。

同學聚會我喝了酒,趁着酒勁兒追着陸故之到了男廁表白。怕被拒絕魯莽地親了男孩的嘴角,之後慌忙而逃。

原本想要開學道歉,沒想到那次竟成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的魯莽,終究是逼得陸故之離開了。

我感覺自己醉了,醉到無法再回憶過去。

「我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