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
蕭珩不是尋常的病弱小兒,這一點在他卸去衣裳與我肌膚貼肌膚之時我便知道了。
他身上陽氣很旺,絕不是貪縱淫欲之人。
讓世人皆以爲他貪圖享樂,隻是他的一個幌子。
他要迷惑蕭承嗣,迷惑我爹等一衆想要叛亂的人。
我依然要說他是個傻子,他的謀略像擺在秃頭上的虱子,不難猜。
他迷惑不到我,自然也迷惑不了蕭承嗣。
蕭承嗣是何許人也,他在軍中威望極高,少年時便做少将軍,跟着先皇征南讨北,立下赫赫軍功。
蕭珩一個黃口小兒,坐在現成的功勞簿上,但凡鐵血的漢子,都不服。
殺了他,蕭承嗣做皇帝,如探囊取卵,輕而易舉。
蕭承嗣沒動手,無非在等個名正言順。
他不是個隻想着莽撞奪江山的人,奪江山易,守江山難。
若這江山奪得不順理成章,今日他滅蕭珩,明日難保不被他人滅。
他說,他在等民心,民有多遠,民心不足爲懼。
他要等的,根本不是民心,是世家大族的人心。
正當亂世,朝代頻頻更疊,幾十年就可能改朝換代,唯有世家屹立百年。
誰得到世家大族的心,誰才能千秋萬代。
蕭珩本可以憑借嫡傳之勢,籠絡保皇派世家大族,奈何他年少氣盛。
兩年前因不滿應貴妃的驕縱,蕭珩一劍斬殺,應貴妃正是當朝首輔應大人愛女。
當朝首輔又是世家大族的頭領。
一劍失人心。
蕭承嗣正好趁機籠絡,如今世家已有近半倒戈。
而蕭珩,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徒勞的掙紮,倒不若真的縱欲,盡情享樂來的逍遙快活。
如同此刻,我怔住,不是意外于他知曉我的任務,是意外于他竟捅破了,原本我們還可相安無事地繼續周旋。
捅破,不過是讓他自己難堪。
我也冷冷看着他。
「皇上既然知道了,殺了臣妾便是。」
「殺你?」
「朕如何舍得殺你。」
他的手掌摸上了我的臉,輕輕摩挲。
06
「隻有皇叔才舍得你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受苦,瞧瞧這汗,朕看了,當真心疼。」
呸。
世間男子,哪會真心待女子。